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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領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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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過幾日,淩霄寶殿之上,天帝陛下果然對眾仙家提及碧血煞一事,道是已有消息傳來,碧血煞業已沖破封印,而魔族大軍亦蠢蠢欲動,大有碧血煞一出,大軍也一舉進發,借機一雪當年戰敗之辱的意思。眾仙家聽聞此事多有驚慌,畢竟三界已太平了這許多年,平日裏偶有不安分的小妖小怪作亂,派些天兵出馬就可輕易拿下。而這回出世的可是至兇至煞的魔物,又已被封印多年,想來定是怨念沖天,放眼天界,也只有戰神藍止或可一試,但他,他亦非昔日無往不利的戰神矣。

天帝陛下高坐寶座之上,將殿中所立仙家一一審視個遍,似也難以抉擇該命誰擔此重任。藍止見狀正欲開口,卻聽身側的鳳歌朗聲道:“陛下,鳳歌請命前去魔界,封印碧血煞。”眾仙家聽了又是詫異又是不安,太子殿下雖說資質甚佳,但算起來只有區區萬年的修為,對付那上古魔物,恐怕還是以卵擊石。

天帝微一皺眉,底下便有仙家高聲喊道:“太子殿下怎可以身試險,這萬萬不可呀。”

鳳歌凜然答道:“吾如今乃天兵天將之統率,斬妖除魔本是分內之事,有何不可?”

那仙家正是成日裏把天條戒律掛於嘴邊的迂腐老神仙,玉清元君是也。他聽鳳歌如是說,當下辯駁道:“太子殿下,那碧血煞威力不可估量,而魔界中人又有心加以利用,殿下若是前去魔界,不僅僅要將碧血煞封印住,怕是還要與魔界中人對戰一場,實在太過兇險,若是……若是殿下受了傷出了岔子,那才真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啊……”

鳳歌沈聲道:“元君所說,本太子自然料想得到,只是元君未免太過漲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了。”他少年英姿勃發,此刻肅然而立於大殿之上,眉宇間自信滿滿,前路有多兇險卻是毫不畏懼。

玉清元君還要再辯,天帝開口道:“太子終究不曾親身經歷過三界大戰,恐經驗不足,此次又不可大動幹戈,孤身潛入不驚動魔族方是良策。欲對付那上古魔物,怕是只有請藍止上神親自出馬。至於鳳兒你,留下率領天兵天將布好仙陣防守,以防魔族大軍來犯。”

天將蘇歆乃藍止舊部,此刻亦立於殿中,聽了天帝一番話,不免擔憂藍止此去會遇上危險。雖說不能領著天兵大張旗鼓地闖入魔界,但多一個幫手總歸會有好處,他隨即向天帝請命:“啟稟陛下,蘇歆願隨藍止上神同赴魔界,助上神一臂之力!”天帝聞言望向藍止,征求他的意見,藍止念及蘇歆素來驍勇善戰,修為與計謀兼備,若有他相助,自己確實可以將心思都放在封印那碧血煞上,便應允下來。

藍止領了帝命,回到紫旭仙境與離鳶簡單道了別,隱去那一身仙氣,又變換了形貌,方攜蘇歆一同往那魔界去了。離鳶送走了他,不知為何總覺心有不安,但也只得安慰自己,許是上次天魔大戰留下的心病罷,既然師父與藍止都囑咐她好好呆著不要亂跑,她就安心待在仙境之中等藍止回來。

再說那少年飛雪不愧是雪影獸所化,自幻化出人形之後,靈力增長得十分迅速。藍止自他化形那日,就贈予他一把銀色軟劍做武器,命他好生修煉劍法,保護好離鳶。藍止走後數日,離鳶亦無事可做,此時正斜倚在窗邊,看院中的少年練劍。

少年身著白色勁裝,束起一頭白發,碎發亦用額帶牢牢綁起,此刻在院中樹下,身影翻飛翩若驚鴻,長劍在手如游龍穿梭。離鳶見了心道,這哪裏能看得出他真身其實是個毛絨絨的小團子呀?幸好他身在紫旭仙境之中,若是上了天庭,又不曉得會有多少仙娥撲將上來。

少年練了一會停下歇息,那軟劍離了手就自發纏於腰間,他飛身來到離鳶面前,說道:“主人,有客來訪。”不多會兒,果見仙侍末白自遠處飛奔而來,見了離鳶施了一禮,道:“離鳶上神,太子殿下來訪,此刻正在正殿候著哪。”

因藍止不在,離鳶委實不願與鳳歌單獨碰面,便對末白道:“勞煩末白仙使去回稟殿下,就說本仙君有事回了雲狐山,讓他莫要在此空等。”

末白隨侍藍止左右,何曾有過說謊話的機會,但見離鳶已拉著飛雪往靜園躲去,瞬間沒了蹤影,只得硬著頭皮前去回話。鳳歌聽罷雖不信,亦不曾為難他,只身徑直往後院行來。

靜園一片燦爛花海之中,離鳶與一白發勁裝少年相對而立,二人不知在談些什麽,那少年看上去似在躲閃,倒像是離鳶在故意挑逗他一般。鳳歌遠遠瞧見了,心中就升起一股無名之火,他快步上前開口質問:“上神不是回了雲狐山嗎?怎會在此與人閑談,唯獨不願見我一面?”

飛雪賞星那夜被玄羽公主抱在懷中,曾見過鳳歌殿下一面,他雖知來人貴為天界太子,但見他此時面色不善,仍是一個閃身擋在離鳶身前,挺直身子與他對峙。離鳶望著面前這少年不算寬闊的肩膀,心中不禁有些感動,那感覺就像是自己養大的娃兒,終於知道護著娘親一般。鳳歌倒是一挑眉,詰問道:“你是何方小仙,怎的如此不懂規矩?”

離鳶從飛雪身後探出腦袋叫道:“原來殿下也曉得規矩二字,此處主人不在,你怎可私闖後院,若是嚇到這府中女眷該如何是好?”

鳳歌伸手撥開飛雪,問離鳶:“敢問女眷何在?難不成是上神你?”

離鳶答:“本仙君不與你逞口舌之快,殿下有事便說,無事請回。”

鳳歌何曾受過這般冷遇,好端端的這個人忽然之間判若兩人,不知何故躲他如同躲著洪水猛獸一般。鳳歌深知與她也辯不出個子醜寅卯,只得與她談及正事:“藍止上神去了幾日,可曾有消息傳來?”

離鳶搖頭嘆道:“聽聞凡間女子常言,這放出去的男人就是脫了韁的野馬,他哪次出征都不曾中途命人傳信,此次又是只身赴魔界,更不可能騰出空暇遞來只言片語,殿下若為此事而來,那可真是白跑一趟了。”

鳳歌道:“本太子非為打探消息而來,只是來問問上神,想不想同入魔界探探情況?”

離鳶聞言眼神一亮,然瞬間又自行平覆,答道:“我已答應藍止與師父,老實呆在仙境中等他歸來,若偷跑出去,日後被藍止知曉,他定要惱我。再說萬一在魔界出了事,倒要他分心救我,還是不要去給他添麻煩的好。”

鳳歌面色不悅,問道:“看來上神不僅信不過自己,還信不過我,難道我還保護不了你不成?”

離鳶指指身旁飛雪,答道:“保護我的人此,何勞殿下費心。”

鳳歌略一思索,說道:“上神不去也便罷了,今夜亥時,本太子自行前去便是。”

離鳶擺出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勢,鳳歌笑笑,閃身沒了蹤影。

離鳶轉身問飛雪:“你說,本仙君去是不去?”少年輕聲回答:“上神心中不是早有定奪,何必多此一問?”離鳶訕笑:“飛雪真乃六界少見,絕頂聰明的仙獸,怨不得南鬥星君舍不得將你送於本仙君,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睛。不過你需謹記,此事萬不可讓他人知曉。”

是夜,亥時已至,鳳歌於長樂宮門前磨蹭了許久,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,他才了然一笑,道聲:“上神來了?”

離鳶見他似早知自己會來,有意在等她一般,奇道:“怎的一個兩個都猜得到本仙君要去?”鳳歌笑而不答,不願讓離鳶知曉,自己其實憂心他久等藍止不歸,會偷溜到魔界尋夫,這才加緊安排好手頭事務,抽出空閑與她同去,想著有自己從旁相護,她應不至於遇上危險。

鳳歌見她手中拎著個布兜,問道:“上神手中拿的何物?此去魔界還帶個行李不成?”

離鳶不好意思地回答:“這裏面裝的可都是本仙君的護身法寶。”誰叫自己仙法不濟,得多帶些寶物防身。

鳳歌聽了無語:“好歹也曾是一界上神,竟然連個乾坤袋都沒有麽”說罷隨手丟給離鳶一個金色小囊,離鳶接下一看,這可真是個好玩意,比她以前用過的那些乾坤袋都能裝,外表也如它那前主人一般,極盡奢侈,不過是個盛東西的玩意兒罷了,竟還是以金絲織成,果然太子就是太子,連人都是鑲了金邊兒的。

她當下喜滋滋地將那一兜寶貝塞入乾坤袋中,而那小袋子瞧著仍是空癟癟的樣子,輕輕松松就可納入袖中,離鳶道:“我原先那些寶貝平日裏也派不上用場,都丟在湘瀮府了,今日搜羅老半天方找齊這些,本打算將這些物事藏在袍袖之中,然走起路來叮叮當當的很是礙事,本仙君這才隨手找了個袋子拎著,還是殿下的乾坤袋好,這怕是能裝得下這整個長樂宮了罷?”

鳳歌不願瞧她那副窮酸樣兒,擡腳便走,離鳶緊隨其後,行至南天門,守衛們見是太子殿下出行亦不敢阻攔,二人騰雲而起,不多時就來到天魔兩界交接之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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